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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章(1 / 5)

帕格一告诉罗达要到斯多勒的别墅去度周末,罗达就紧紧搂着他吻他。他没有提到斯多勒在弗莱德-费林所谓抢劫犹太人勾当中所扮演的角色。他认为这不完全是抢劫问题,而是一种合法化的征用,这种做法当然是非常令人憎恶的,但是纳粹德国的生活就是这样。没有必要让罗达和他一样也为此感到不安,因为他接受斯多勒的邀请主要是为了让她能够很愉快地玩玩。

斯多勒派来的司机把车驶过阿本德督入口的柱廊,停在一个后门口让他们下车,一个女用人领他们顺着两段仆人使用的狭窄楼梯上了楼。帕格有点怀疑这是德国人故意给他的侮辱。但是给他们准备的卧室和起居室却很宽敞,家具设备华丽齐全,窗外是白雪覆盖的草坪、枞木、蜿蜒的河流和茅草盖顶的棚舍,景致很美;两个用人进来帮他们换衣服;他们去吃晚饭时,走后梯的疑团就解开了。阿本德鲁弯曲的正梯有两层高,栏杆是红色大理石的。整个楼梯现在都用一块光滑的木板滑梯盖着。穿着黑色宴会服的客人站在边沿,男人们大笑,女人们嗤嗤傻笑和尖声叫着。楼下还有另一些客人和斯多勒站在一起,正在观看一对穿着漂亮的男女顺梯滑溜。当女的绿绸衣服从系着吊袜带的大腿上部扯开时,她发出歇斯底里的大笑。

“唉呀,我的天,帕格,真要我的命啦!”罗达咯咯地欢笑。“那怎么行!我下面几乎什么也没穿!为什么不对女的事先打个招呼!”但是她当然还是滑下去了,尖声叫着,又高兴又不好意思,一双匀称的大腿一直露到花边织的内衣上面,她在一片欢呼与祝贺声中滑到梯底,满面通红,大笑不止,受到主人夫妇的欢迎并被介绍给其他来度周末的客人。维克多-亨利心想,这倒是一个活跃气氛的有效办法,也许稍嫌粗野一点,德国人就善于出这些点子。

第二天他醒来时,发现已给他准备了一套绿皮狩猪服,还有一顶插着羽毛的帽子、皮带和短剑,很是齐全。参加打猎的有各种各样的人:除了空军和国防军的军官以外,还有银行家、一家电力工厂的厂长、一位名演员。帕格是唯一的外国人。欢乐的人群热情地招呼他跟他们一起喧闹和玩笑一阵,然后开始认真打猎。帕格喜欢打野鸭,但是打鹿他从来不感兴趣。一起打猎的还有阿尔明-冯-隆将军。帕格和这位鹰钩鼻子的将军落在后面,将军说看见打鹿他心里就难受。这次见面,隆比前一次话多。森林里又阴又冷,他同大家一样,刚喝了施奈普司酒1。他们先谈到美国,原来隆曾经进过美国陆军军事学院。然后将军谈到波兰战役和里宾特洛甫-莫洛托夫条约。奇怪的是,他把那个条约称之为一场灾难,因为斯大林所得的利益都没有费过一枪一弹。他对战场上的情况非常熟悉。维克多-亨利认为他对希特勒的估计是客观的,并且是真心话。隆对纳粹的优种论和纳粹党本身毫不掩饰地表示鄙视。但是他却理直气壮地为希特勒作为德国领袖辩护,正说到这儿,响起一阵枪声,附近传来喧闹的人声,他们才赶上大伙一起。一头被打死的小鹿躺在鲜血染红的雪地里,周围站了一圈人。然后举行仪式:吹起号角,把一根小枞木树枝顺着血淋淋的舌头插进死鹿嘴里。亨利和那位将军走散了,晚饭前亨利去找他,遗憾地知道他已被召回柏林。

1一种类似荷兰杜松子酒的烈酒。

晚饭后,一支四重奏弦乐队在乳黄金色的法国式音乐厅内演奏贝多芬的作品。一位胸脯丰满的女高音歌唱家演唱了舒伯特的歌曲。除帕格外,客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,当演唱抒情曲时,还有人含着眼泪。罗达感到心旷神怡,在华盛顿时她也是音乐会的常客。她微笑地坐在那里,在一支歌曲唱完后,小声地发表一些内行的评论。音乐会结束,开始跳舞。德国人一个接一个地和她跳舞。在舞池中,她不断地向她的丈夫投以感激的闪闪发亮的眼光,直到斯多勒带他一起去书房。演员和电力工厂厂长克诺普曼博士正坐在书房里喝白兰地。

整个周末,到目前为止,帕格还没有听到任何人提起关于战争的问题。谈话内容没有超出闲聊,生意经或艺术等。

“呀,亨利上校来了。”演员以浑厚洪亮的声者说“再没有比问他更合适的了,我们让他回答这个问题。”演员蓄着灰色胡子,长一头厚发,他是扮演帝王、将军以及上了岁数却爱年轻女人的那种角色的。帕格曾经在大剧院观看过他演出的著名的李尔王。他现在脸色红紫,脖子上围着硬领,穿着扣得很紧的浆过的衬衫。

“这问题可能使他感到为难,”克诺普曼博士说。

“不谈战争,不许谈这个,”斯多勒说。“这个周末是专门让大家消遣的。”

“没关系,”帕格说,接过白兰地,坐在一张皮椅上“什么问题?”

“我以制造幻象为生,”演员说,声如洪钟。“我认为制造幻象应该只限于在舞台上。我刚才说,希望美国会看着英国倒下去而不管,完全是一种幻象。”

“唉,别谈这些了,”银行家说。

克诺普曼博士圆圆的脸,老爱眨眼睛,有点象“不来梅号”大邮船的船长,但矮得多,也胖得多。他说:“我认为现在不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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