岐双王宫。
连日疾病的折磨,加上先遣队的遭遇,让廖青对那边的土地望而却步。“我竟不知,在这小小的地方,竟然藏着这么多始料未及又很诡异的事情。”他对百里兰若说。
身后传来脚步声,夫妻二人一起回身。只见甲胄在身的高环山,带着一个年青人正在走近。
高环山忙于军务,一直未曾好好休息,脸色有些发白。倒是那个年轻人,虽伤重需要修养导致饮食清淡而显得身材十分瘦削,但是,第一次独自走出营帐,中午的阳光透过树叶,射在他的脸上,凹陷的两颊竟然红光流转。
百里兰若看在眼里,十分惊讶:“倚天世侄,你竟然没有半点刚刚还在卧床休养的模样。”
廖青也听妻子说了前因后果,他和沈家交情不深,只是碍于妻子对于程倚天的情分,微微一笑:“到底年轻,这岐双的水土如此刁难人,你倒是适应得很快。”
程倚天在鬼门关转了一趟,面前的,既是长辈,又是恩人,不好端架子,只能礼数周全:“见过廖伯伯。”又对百里兰若拱手欠身:“夫人救命之恩,晚辈必当铭记在心。”他跟着廖青、百里兰若和高环山,听他们讨论岐双巫师的事,听着听着,他突然说:“我有一话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廖青斜目一瞥,触碰到程倚天倏忽凌厉的目光。
百里兰若生怕二人起争端,急忙说:“世侄,你有好的建议,只管说来。”
程倚天的目光从廖青脸上掠过,冷意一泯,脸上浮起微笑:“南疆湿热,瘴气深重,加上森林中水质和我们在家乡所饮诸多不同,引发肠胃不适、高热等,都不稀奇。但是,前几日,南景王派出的那个巫师,并不是什么诡异的非人类。他只是一个用蛊毒的高手而已。南疆饲养蛊虫的人很多很多,蛊毒种类也纷繁无比,漫说使得全身暴血而亡,便是瞬间吸干精血、或是片刻噬咬干净,都不是什么稀奇事。”
廖青皱起眉头:“你说得这么熟练,难道,你也擅长此道?”
百里兰若欲帮程倚天,程倚天冲她摆摆手:“廖将军,你给我半天时间,明天这时候,我带那个巫师前来见你。不管他用什么蛊毒,到时候,让他亲自演示给你看一看,你就相信我说得都是真的。”
这件事情对于程倚天来说,易如反掌。当天下午出发,天还没黑,程倚天就将那个巫师从岐双王宫里抓出来。被丢进镇南大营的中军帐,巫师知道自己没活路可走,准备自尽,但是程倚天抓住他的喉咙,只是催了催真力,一只黑色的软体虫便从他的嘴巴里爬出来。
百里兰若最怕这种软绵绵的东西,下意识捂住眼睛。
高环山用器皿接住这条软体虫,程倚天让他着人拿一只活鸡过来。这软体虫闻到活物的味道,很快爬到鸡鼻子上。看起来进不去鸡鼻子,但是,那软体虫探啊探啊,就变成一条细线深入鸡头。活鸡瞪着眼睛,突然头一偏,死了。
程倚天把死鸡扔在巫师面前。
巫师一直呆呆看他。
程倚天眼中透射着阴冷,气色已经恢复十分好的脸上偶有一抹黄光闪过。
这抹黄光稍纵即逝,但是其神奇的光彩,和无比美妙的流转情状,让深谙毒门一道的巫师大惊失色。
巫师知道,能让蛊虫自己跑出来的圣物会有那些。而拥有如此神采的圣物,除了昔日凤凰教主手上的玄蜂灵配,别无第二种。
“凤凰教主重生了?”他用南语喃喃念叨,又拼命冲程倚天磕头:“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!”
廖青、百里兰若和高环山都听不懂他说什么,程倚天也不懂,不过,程倚天想得出这巫师的意思。
程倚天挥挥手,犹如一个最忠实的奴仆,巫师迅速停止磕头,又挺直了身体。
程倚天说:“你若听得懂我说话,我现在让你立刻离开岐双。假如你有对抗本地瘴气的好药,留些下来,之前杀死我熙朝人的事情,我不予你计较。”
镇南军中有通译,被传来之后,将程倚天的话翻译给巫师听。巫师一听,连连点头:“遵命、遵命。”他回去南疆一趟,两日之后,拉来了一大车药物。廖青得了这些药,让军医辨别后,分发给将士,修整一日,隔日攻打岐双王宫。此战一击即破。南景王脱衣赤足,举降书在王宫前认罪。
高环山将降书送回乾都,圣元帝下旨驻岐双官员重新接管岐双的文武衙门,依然承认南景王在当地的利益。廖青携妻子率兵凯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