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,我也听干爹讲过,说当时郕王都被吓到了,幸好有于少保安抚,才算稳定了局面。”
“可不是?跟那次比,今天这场面,小意思啦。”
墙角处的艾望远若有所思,不动声色地离开现场。
宸妃在贴身宫女的陪伴下看到这状况,急道:
“住手!都给我住手!”
然而大家伙全都打红了眼,谁人肯听?
不仅不听,不知道是哪边的,还趁乱扔出一个盒盖,直往宸妃这边砸来。
“娘娘小心!”
贴身宫女连忙扯开宸妃,盒盖擦头而过,鬓间发簪碰落,秀发登时散开。
“要死啊你们!”贴身宫女冲着乱糟糟的人群怒吼,“伤了娘娘,你们担待得起吗?”
话音才落,一道破空声响,又一只绣鞋飞来,正中她的面门。
嗒。
绣鞋落地,贴身宫女鼻血流出,一双眼睛冒起怒火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
“罢了罢了,先避开吧。”
宸妃拉住她的手臂躲到一边,又扫向人群,一一瞟过尚服局、尚功局的人,冷笑道:
“原来周贵妃也来凑热闹了。”
贴身宫女恍然:“是了,尚服局、尚功局都是听命于周贵妃,若没她的授意,杨姝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女官,哪敢带人来劫?”
“今日之事怕是没那么简单,你快去找皇贵妃。”
“是。”
贴身宫女恨恨地瞪了眼热闹的人群,快步往长乐宫去了。
啪!
一声脆厉的鞭响传来。
“哟呵,都挺能打呀!”
众人不由得齐齐停下,循声望去。
美艳勇猛的贵妃手执银鞭,单手掐腰,出现在路口对面,犹如巡视森林的野豹,目光睥睨,语气轻蔑:
“关老爷门前耍大刀,我让你们卖弄!”
啪!啪!
两下鞭子甩出,她专往宫正司和尚仪局那里抽,一边抽一边骂:
“打呀!继续打呀!”
女官们哪里敢还手?又哪还得过手?一个个秒变小鹌鹑,老老实实缩到两侧。
周贵妃犹如虎入羊群,大摇大摆的来至宫道中间,环视着六局一司众女官,啪地又甩了一下鞭子,下巴一抬:
“来呀,还有谁?”
尚服局、尚功局扑通带头跪下:
“贵妃娘娘恕罪,我等知错了!”
尚寝局、尚食局一看,也赶紧跟着跪下,口中高呼贵妃娘娘。
唯有听命于宸妃的宫正司、尚宫局、尚仪局众人不知所措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最后齐齐看向宸妃。
“不服是吧?”
周贵妃挑眉,啪地一甩银鞭:
“来,咱们比划比划!”
众女官再不敢迟疑,不等宸妃示意,哗啦啦一片跪倒,齐声讨饶:
“贵妃娘娘恕罪!”
乾清宫。
徐云中踏进暖阁,躬身禀报:
“万岁,六局一司打起来了。”
御案前的帝王放下手中奏折,第一反应便是:
“死人了么?”
徐云中一愣,瞬即明白过来,轻咳了一声:
“呃比着那些文臣还是有分寸的,无非就是挠破点皮,打肿点脸。”
“唉”
帝王往雕木龙椅里一靠,烦躁地揉起眉心:
“我大明朝真是武德过于充沛,一言不合就动手,朝堂有朝堂的打法,后宫有后宫的打法。罢了,朕懒得管,女人家的事,就交给女人家处理,让宸妃去管吧。”
徐云中又轻咳了一声:“呃宸妃娘娘差点被砸到头。”
“什么?”
帝王的声音猛地提高了两分,整个身子也从龙椅中直起。
徐云中忙道:“不过贵妃娘娘提鞭赶了过去,总算控制住了局面,等您过去呢。”
“哦”
帝王松了口气,又浮起欣慰之色:
“虽说贵妃脾气急躁了些,但关键时刻,却总靠得住。”
徐云中迟疑了下,又道:
“听闻和妃娘娘也在其中。”
帝王微一沉吟,缓缓起身:
“那便去看看吧。”
乾清门广场。
六局一司的人一排排跪下,一个个低着脑袋,大气不敢出。
周贵妃一手拎着银鞭,一手掐着腰,踱步训话:
“瞅瞅给你们能耐的,都敢当街斗殴了,这么喜欢打,明年万岁去南海子,把你们全带去,一人分一头豹子,让你们打个过瘾,行不行呀?”
众人连忙哀求:“贵妃娘娘饶命,我等再也不敢了。”
“哼,你们这帮小蹄子,就是看万岁性子好,待下宽仁,才敢这么猖狂!”
朱祁镇到场之时,正好听到她夸赞的话,不禁心下受用,瞧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