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炤颔首,随即问断指张:“乔曦现今在何处?”
断指张对贺炤的态度恭敬但不见谄媚,不卑不亢地回话:“乔公子在年前已经搬家,草民现在也不知他到底去了何处。”
“啪嚓!”
桌上的茶盏被扔在了地上。
贺炤余怒未消:“无用!”
顾翎赶紧跪下请罪:“微臣无能。”
贺炤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,摆手,要他们都下去。
等所有人都走了,贺炤实在忍耐不住,一拳重重砸在了桌上。
桌子出现了裂痕。
为了能够亲自来找到乔曦,贺炤殚精竭虑,终于提前解决了太后,能够没有后顾之忧地御驾亲征。
可现在他们却告诉自己,乔曦又跑了。
贺炤简直不知道自己重金养这群人是做什么吃的,一个人都看不住。
深呼吸记下,贺炤渐渐平复了心神。
他的眸子变得很冷。
乔曦,你如果真的要跑,就跑到朕绝对找不到的地方去吧。
否则,朕也不能保证找到你之后,会对你做出什么事。
二合一
乔曦四人在庄子里时刻关注着山下梦云县的战事。
今日,他们看见围在城外多日的北琢军撤退,想必是战局出现了转机。
“这是不是说明梦云县没事了?”宋书担忧地问。
乔曦猜测:“应该是咱们赢了,北琢军是四散逃去的。若是敌军胜利,他们应该会攻入城内,而不是逃走。”
宋书阴翳了多日的表情终于放晴。
他喃喃:“希望他没事。”
乔曦明白他是在担心身为将领的陆江,其实乔曦也有些担心断指张。
断指张不仅租给了自己房子,后边还只身入匪寨搭救,对自己有救命之恩。
但乔曦因为心中的一点怀疑,瞒着断指张偷偷搬家到了庄子上。
乔曦怀疑断指张是贺炤的眼线,所以不敢告诉对方自己的新住处。
但他的怀疑没有任何证据,万一因此错怪了老人,放任他在城中被北琢人害了,乔曦会后悔余生的。
所以既然此时战局出现了转机,乔曦也想进城一趟,看看断指张是否安好。
顺便还能把连劾那个烫手山芋送到府衙去。
乔曦和其余三人说了自己的决定,宋书当即表示想要跟上。
但乔曦摇了摇头:“你月份大了,下边局势还不清晰,最好还是不要去冒险。”
宋书有些不乐意,他想说,你不也是孕夫,甚至还是头几个月胎像不稳的时候。
但怀孕一事对乔曦来说就像是禁忌,家中无人敢提,宋书犹豫之下也不敢触碰,怕又惹他不高兴。
斟酌后,宋书换了个说法:“那你也不能独自前去,让道长与安和陪你一起,我留下来守家也好。”
“就道长陪我吧。安和留下,好与你有个照应。”乔曦说。
事情就这样决定,乔曦去往柴房,准备带上连劾。
柴房门打开,阳光倾泻,陷在黑暗中的连劾使劲闭了闭眼。
乔曦走到柱子后边,为连劾解绳子。
“喂,你这是打算带我去官府领赏?”
饮水不足,连劾的嗓子沙哑,说话如同在拉锯子。
乔曦没有回答。
连劾继续道:“商量一下,别带我去官府呗?我就是个在北琢国混不下去的家伙,觉得大衍朝富庶,来这边做山匪更有前途而已。其实没什么价值的。”
这人满嘴不靠谱,乔曦懒得搭理。
他已经解开了绳头,方便握在手中牵着,当然,连劾的手脚还是被牢牢绑住的。
乔曦牵着麻绳往外走,走到柴房门口却被坠住,不得不停下。
只见连劾耍赖般躺在了地上。
宛如后世玩疯了不愿意回家的犟种柴犬,蹲在地上不挪窝。
“我不去,只要我不起身,你是拉不动我的。”连劾坚定躺在地上不动弹。
乔曦的心情比那些无奈的狗主人还多了几分愤怒。
他咬牙提醒:“你现在是阶下囚,最好老老实实听话,否则……”
“否则如何?杀了我?”连劾挤着眼睛笑起来,“我已经看透了,你根本狠不下手来杀人,对不对?”
被他说中,乔曦恼怒地拽了拽手中绳索:“快起来!”
“被关的这几天我已经想清楚了。”连劾宣布,“我要留在你身边,娶你做媳妇儿,和北琢再也没关系了!”
乔曦气得握拳:“你胡说什么呢?”
“或者我给你做媳妇儿?”连劾嘿嘿笑起来,“总之我的意思是,我愿意留下来给你当牛做马,你别带我去官府呗?”
瞧他这轻佻样子,乔曦实在想给他一拳。
但可惜乔曦斯文人做太久了,实在不知如何动粗。
妄为道长听见动静,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