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大宋国库年总收入差不多是七千多万贯。
皇帝松了一口气,既然能撑得住还紧张什么。
辽与宋的养兵成本差异巨大。
辽国除极少数精锐部队之外,其余的士兵没军饷、马匹武器自备。而大宋要给士兵粮食、衣服、军饷、武器以及军需物资。
辽国对伤残的士兵,轻伤不管,重伤直接扔掉自生自灭。大宋有伤残补贴、对战死的士兵家属有照顾,或给钱粮,或减免税务,或是武官的话还安排女子接任其原本享受的同官阶俸禄等。
就拿这个成本来说,宋国军费的支出是辽国的五倍以上。
为什么刘安不敢和幽州死磕,因为辽国南京,也就是幽州以及周边州府在册的士兵有五十六万。
而西京,也就是大同府、云内州一带州府有三十三万兵力。
若非这次西州、六谷派出精锐助战,有党项人倾其全力出兵,刘安要打下大同只能说未必。
可以说辽国的重兵都钉在大宋一边。对高丽方向的东京府,才五万兵马。
既然能撑得住,皇帝就问了:“能撑得住,那就打吧。”
“臣以为……”王旦一咬牙:“官家,国库需要钱,需要新的收入来源。否则臣反对再战,国库依现在的每的积存,不足以应付寇相公预测的五年之内新的一次宋辽大战。”
皇帝当下就怒了:“挣钱的事,如果朕能解决,要朝堂上那些废物干什么?”
“臣,明白!”王旦还能说什么。
寇准也是一头汗,他内心也有一笔账,若每年增加不了两千万贯的收入,下一次宋辽大战大宋未必能拿得出足够的钱,那时候一但需要战时征调,这就要伤及民生了。
皇帝又说道:“说第二件事吧。”
刘安说的第二件事就是,他回京之前想请官家派人整顿北方三路的吏治,还有北方的军制变革。虽然与辽人进行了和谈,但依然不得不防,所以北防依旧很重要,而且刘安还想修整隋南北大运河,要八百万贯。
这次没等寇准开口,王旦直接就说道:“臣以为,京官冗余之臣调往北方,李公在,臣以为有李公既可整顿北方三路的吏治,无需再派人。”
“那就这么定了。明天回汴梁,朕要去咸平县看看,这所谓的示范县。”
“臣遵旨。”
皇帝站了起来:“那,行文吧。”
“是!”
皇帝准备离开的时候,寇准又上前:“官家,臣还有一事。”
“重要吗?”
“很重要,请官家留步。”
皇帝又坐了下来,示意寇准开讲。
寇准说道:“官家,臣查阅了这次宋辽大战的情报,臣有一个担心。我大宋禁军眼下留存二十九万人马,而辽国的宫帐军还有约四十三万。”
寇准说的用现在的话理解就是,宋辽两国正规军的人数对比。
紧接着寇准又说道:“官家,我大宋厢军这一战之后,在册的不足二十万,而辽国中京、上京还有百万以上的京州兵。臣担忧。”
这厢兵与京州兵就是二线部队,也可以理解为后备兵。
虽然大宋有巨大的人口优势,但招募的新兵是需要训练的。
寇准提出的担心就是在担忧战争潜力。
皇帝问:“寇公有何建议?”
“官家,还是战前那件事,臣推荐刘安代天子巡各州府,检查厢军军备、兵源。臣推荐刘安进枢密院副使。”
皇帝想了想后摇头:“前一条准了,后一条不准。就这样办吧。”
“官家!”寇准直接就去揪皇帝的袖子。
皇帝很无奈的解释道:“寇公,这非朕之意,李公离京之前对朕说过,这次若刘安立下大功,可进爵,可封赏,可邑,但官不能升了。”
“臣附议。”王旦立即就跟上了。
寇准还揪着皇帝的袖子,手没松。心里一盘算,似乎也对,这官不能升了。想到这里,寇准才松开皇帝的袖子:“臣也附议。”
“恩,就进侯吧,邑加三千。其余你们看着办。”皇帝作出了最后的决定。
邑和实封是有区别的。宋分为实邑与食实封,食邑三千户也是朝廷代收然后发给食邑获得者,受封者并没有实际管理自己封户的权利。
按宋律,公两千户、侯千户、伯七百、子五百、男三百。
刘安之前有七百户,当正式封候之后就是一千户至二千户之间的数字,皇帝在这个基础上额外增加三千户,刘安的食邑在受封之后至少四千户。
象寇准这种在职的相公与李沆这种致仕的相公,邑与实封接近万户。
潘惟熙现在的邑加实封也不过两千八百户。
皇帝没给升职,给钱也挺实在的。
而且也符合朝堂之上的规矩,若大功无赏,那怕是自己的政敌没有得到应有的赏赐,满朝文官也是会闹事的,这是破坏游戏规则的恶劣行为,是不能忍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