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宴玄也摘了一朵,簪在了她的发间:阿黎也好看。
看着他眸底的笑意,沈青黎才恍然。
男子和女子相互簪花,意为定情。
沈青黎脸颊红晕娇艳:王爷到底从哪里学的这些手段?
萧宴玄薄唇勾着笑,唇角弧度好看又愉悦:见着阿黎,便无师自通了。
等回去,就把话本子都烧了。
都学坏了。
沈青黎红着脸,拿起竹篓就走。
萧宴玄牵住她的手,满心欢喜。
他们是正经夫妻,亲近一些,总能磨灭她心底的疏离。
回到翠微院,两人把梨花洗净,放到阴凉处阴干。t
时近晌午,两人一起去厨房。
半个时辰后,一锅晶莹剔透的梨花糕便蒸好了。
萧宴玄淋上些许蜂蜜,喂到沈青黎唇边。
沈青黎咬了一小口。
梨花糕软糯香甜,唇齿间有一股淡淡的梨花香,仿佛一整个春日在口腔里绽放。
弹劾晋元帝
两人分食了一碟梨花糕,沈青黎眼眸亮晶晶的,很是餍足。
萧宴玄递过来一盏花茶,沈青黎下意识地就着他的手,抿了一口,神态自然又亲昵。
萧宴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,温声道:还要不要?
沈青黎摇了摇头。
春日的午后,微风和煦,连人也跟着懒洋洋起来。
她打了个小呵欠,眼尾泛起了一抹水光。
困了?
嗯。
先去睡一觉,醒来一起酿酒。
嗯。
要抱吗?
嗯。
萧宴玄勾唇,露出一抹得逞的温脉笑意。
等她反应过来时,已经被他横抱起来。
困意上来,沈青黎昏昏欲睡,耳畔传来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。
一下,一下。
连同她的心跳,渐渐地,连成一片。
她脸颊在他胸膛上蹭了蹭,很快就睡了过去。
萧宴玄低眸看着她,眸底的笑意比春风还要轻柔几分。
回到翠微院,两人相拥而眠,发间的梨花,也挨在了一起,缠绵且亲密。
两人舒舒服服地睡着午觉。
紫宸殿那边却是乌云笼罩。
宫门口,学子和百姓仍在跪谏。
黑压压的人群中,多了一道清瘦的身影。
张御史站在宫门前,身形单薄,背脊却挺着笔直。
他面容平静,内心却燃着一团火。
晋元帝罢朝,不见百官,御史台上疏直谏,亦置之不理。
这道宫门,隔着的,是道义与昏聩。
对晋元帝越是失望,心志便越是坚韧。
还天下海晏河清,是他和叶御史心之所愿。
思及故友,张御史目光陡然变得凌厉,锋芒摄人。
他声音中气十足地说道:自太祖起,广开言路,德行天下,是以,大晋上下,丹心赤诚,然,陛下避而不见,朗朗乾坤,正道难有坦途,寒的是天下读书人的热血和抱负,毁的是万千百姓对朝廷的信任和期望。
身为言官,臣入御史台至今日,整整十五载,弹劾过无数佞臣,为大晋社稷,今日,臣要弹劾陛下!
疯了!
张御史疯了!
所有人震惊骇然。
大晋立国至今,除了叶家那位御使大夫,还从未有哪个言官敢弹劾君王。
不愧是御史台最头铁的言官,胆子太大了!
张御史一脸刚正之气,高声说道:忠臣良将是国之根基,不是陛下谋权的棋子,臣,以卑贱之躯,冒死直谏,陛下身为一国之君,莫要以一己私心,凌驾于社稷之上,为君若不明,该下昭罪己!
自古,武死战,文死谏。
张御史豁出性命,逼晋元帝下罪己诏。
所有人都看到谏臣的风骨,不由心潮澎湃,激荡高呼。
我等冒死直谏,望陛下以社稷为重,莫要以一己私心,误国祸国!
呼声震天,直直传去紫宸殿。
晋元帝站在廊下,负在身后的双手,紧握成拳。
他双目阴鸷冷厉,咬牙切齿道:萧宴玄真是好手段啊,让天下万民指着朕的脊梁骨,骂朕昏聩,骂朕祸国!朕不过是想让他们吃点苦头,他们竟逼朕至此,朕不如把这个皇帝让给他们来做好了!
陛下莫要说气话,您才是九五之尊,天下之主。
福公公胆战心惊,就在他以为要龙颜震怒的时候,晋元帝却出奇地冷静。
他们都敢死谏,都敢逼朕下罪己诏,朕晋元帝忽然顿住,冷冷地说着,张卿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。
福公公瞳孔一缩,心头猛地一阵骇然。
他在张御史的身上,看到了叶御史当初的气节。
当初,叶御史死谏,结果被陛下关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