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谢宴王妃美意。
诸位大人不用客气。沈青黎唇角扬着,看向那几位夫人时,眼底却无一丝笑意,诸位若对自己的小娘不满意,可退回来,本王妃亲自替你们选。
如此一来,她们想打杀,或者是发卖,又或者病逝,都不能了。
后路彻底被堵死了。
那几个夫人肠子都悔青了。
她们从未与沈青黎打过交道,以为她自小在乡野长大,没什么见识,脸皮薄,难免心生轻视,谁知道是这个性情路数。
这四两拨千斤的手段,在场的宗妇,有几人能与她相媲美?
经此一事,没有人敢招惹沈青黎。
偏偏永安侯昏了头。
见沈青黎始终没有明确应下,急得汗如雨下,赶忙道:既然,容大人他们收下了美妾,那我家永安,宴王妃是不是也该迎进门?
萧宴玄懒懒散散地笑了一声,声音不大,却叫人后背发寒。
那双幽邃的黑眸,戏谑且玩味,直视着晋元帝,道:陛下给我指婚,难道没有查清楚,你亲封的永安郡主是个什么东西吗?
死寂,殿内再一次陷进死一般的寂静。
晋元帝的嘴角抿成凌厉的一条直线:宴王莫非是要抗旨?
萧宴玄丝毫不给面子,语调仍是散漫的,却凝着冷色:朱氏可不是永安侯的血脉,陛下能封一个戏子所出的为郡主,我萧家门庭清白,家风清正,绝不允许有人玷污我萧家。
永安侯夫人脑子嗡地一下,眼皮狠狠一颤。
不!不可能!永安郡主羞怒,压着满心的爱慕,露出受伤的神情来,即便王爷不想娶我,也不该如此毁我朱家的名声!
永安侯也反应过来,黑着脸,想厉声呵斥,又没那么胆子,只能声色内荏地说道:宴王,你可别信口开河,是不是我的种,难道我自己不知道?
永安侯夫人心头狂跳不止,深知宴王是查到了什么,必须遮掩过去。
她不能自乱阵脚!
永安侯夫人眼底闪过一抹破釜沉舟的决绝之色,义正言辞道:宴王爷战功赫赫,我一介妇道人家,无可奈何,今日,便一死以证清白!
话音一落,她霍然起身,就要朝殿柱撞过去。
良机
自古以来,女子名声重过性命。
萧家让言官弹劾永安郡主仗势欺人,永安侯夫人就要以其人之道,还治其人之身。
看到永安侯夫人要撞死在大殿上,众人脸色微变,但不乏瞧热闹的。
就在气氛紧绷之时,沈青黎淡淡开口了:朱夫人,
永安侯夫人身形一顿,目光晦涩,神情却傲然,背脊挺得笔直。
她正义凛然道:这世上,是非黑白,无处可诉,唯死而已!
沈青黎轻声笑了笑:我看夫人是误会了
宴王爷当着这么多的人毁我名节,岂会是误会?永安侯夫人直视着她,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模样。
沈青黎唇角勾了勾,声音轻轻柔柔:夫人真的误会了,我想说的是,只要还有一口气,我都能救回来,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听过,去年,有人撞死在我酒楼门前,都断气了,被我救了回来。
永安侯夫人面色一僵。
那事闹得极大,她自然听说过。
宴王妃也是从那时起,扬名长安城,都说她神仙临世,能活死人,肉白骨。
她捏紧了手中的帕子。
沈青黎又微笑着说道:陛下面前,任何构陷,都是重罪,本王妃只是好心提醒夫人一句,对于永安郡主乃戏子所出一事,自然是有证据的,夫人是生是死,结果都是一样的。
她轻声问着永安侯夫人:夫人还撞吗?
那双能洞悉一切的清透眸光,如一把锐利的刀子,剖开了她虚伪的脸面,让她那些小把戏无所遁形。
永安侯夫人僵硬地站在那里,看着就像是个笑话。
永安郡主站起身,那单薄的身影将永安侯夫人护在身后,哪怕被人指证是戏子所出,腰背仍然挺得笔直,不卑不亢地看着沈青黎。
她愤然说道:王妃何必咄咄逼人,难道真要逼死我母亲才甘心吗?
沈青黎面上毫无波澜,看着她和永安侯府夫人如出一辙的作派,慢悠悠道:朱夫人先前说,是非黑白,无处可诉,唯死而已,永安郡主亦是此等姿态,莫非你们都觉得陛下是昏君?
永安郡主和永安侯夫人骇然变色。
宴王妃真是疯了,如此大不敬的话,都敢当着陛下的面说!
她到底哪来的胆子!
宴王妃,你你你
永安侯夫人面露惊恐,一张嘴,张了半天,却无言可辩。
身子一软,跪下来,惶然请罪:陛下恕罪,臣妇名节被污,心神俱乱,才口不择言,胡言乱语。
永安郡主亦跪在永安侯夫人的身边,俯身叩首道:母亲所犯之过,臣女愿替母亲受罚。
沈青黎啧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