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尾滑下一道长长的泪,哽咽道:“许你不爱我,许你忘了我,许你放过我。”
老师,我现在说出口了,愿望是不是就不作数,就不能灵验了。
但是,晚了。
二十四岁的苏音,恨透了十九岁的苏音。
苏音过不去心里这个坎,她往市北码头走,赶上了末班船。
自2018年起,轮渡开始增设航班,即使是深夜,市北和市南也可以随意通行了。
苏音再也没有错过最后一班船,可她却真的把许倾尘错过了。
风吹忧愁,再吹惆怅,苏音给虞枝发了条消息,问:【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?】
【洛航。】
这天夜里,苏音去了崇明寺。
佛祖在上,她双膝跪地,说:“我这一辈子,再拜最后一次佛,再请最后一次愿,希望佛祖可以成全我的心愿。”
她举三柱清香,虔诚许愿:
我愿用我一世孤独终老,来换许倾尘女士和洛航先生,一世幸福,白头到老,永不分离。
她诚心诚意地拜托佛祖,因为,她再也不想许倾尘被谁辜负了,再也不想她为谁而伤心了。苏音依然爱着许倾尘,可是,她的这点私心不算什么。她要许倾尘幸福,狠狠幸福。
爱她,就成全她。
这是二十四岁的苏音,唯一不恨十九岁的苏音的方式。
苏音忍着心口生吞活剥的疼痛,含着心酸的笑,走出寺庙。
同一瞬,临近尾声的宴会上,面对记者的闪光灯,洛航牵起许倾尘的手,大大方方地接受所有人的祝福。
在万千祝贺声中,许倾尘向天边望去,她看见天上划过一颗流星,但她只是平静地看着它来,看着它去。她没有愿望可许,也不会再为任何人而许愿。
三十七岁的许倾尘,恨透了三十三岁时,困在情情爱爱里的自己。
后排有记者大声喊道:“祝你们幸福。”
许倾尘回握住洛航的手,含笑应道:“好。”
往前走吧,就让那个小姑娘和傻女人,永远留在回忆里吧。
-
从寺庙回来后,苏音发了一场高烧,无论是吃药,还是打针,全都没用。她请了假,一个人躺在出租屋里。
她不睡觉,她盯着娱记新闻头条看,把许倾尘和洛航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,她一会儿黯然神伤,一会儿笑,高烧到神智不清时,她依然在说:“老师,要幸福啊。”
后来,她昏睡了过去。
等醒来时,苏音才发现自己在医院。
见苏音醒了,许清词连忙说:“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,幸好我有你家备用钥匙,你也是,这么大人了,也不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苏音笑了笑,“我以为睡一觉就好了,没成想能这么严重。”
许清词给苏音倒了杯水,问:“怎么就发烧了呢?”
苏音平静道:“昨晚我去崇明寺拜佛了,今天早上才回市北,可能是晚上受凉了吧。”
拜佛…
许清词不知该怎么接话了,等苏音接过水杯后,许清词搓搓手说:“音音,那个新闻…”
“我看见了。”
许清词盯了苏音好一阵,诧异道:“你…你不难过?”
苏音强忍心痛,说着谎话,“谁还总抓着过去的事不放啊,都过去这么多年了,我没什么可难过的。”
许清词又不是傻瓜,她没信。
这时,有三个人从走廊走过去,房门半掩,许清词看见了,苏音也看见了。
是洛航,eden,还有…许倾尘。
许清词呢喃道:“他们来这干什么?”
说完,她将视线移向苏音。
苏音若无其事地喝水,她一直低头,就是不抬头,像在躲什么一样。
许清词也不点破。
她追了出去。
苏音知道许清词要干什么,她轻轻放下水杯,自嘲地摇了摇头。
十分钟后。
许清词回来了,她把许倾尘带来了。
可是,苏音走了。
许倾尘走到病床前,在病床上看见了一枚平安扣,她眼波闪动一瞬,随后伸手拿起,将其攥于手心那瞬——
新愁旧恨,烟消云散。
一切归于原点,若再遇见,别道好,别叙旧,留一份最体面的陌生给彼此,足矣。
再见了,小朋友。
隐忍
许清词见过这个平安扣,这么多年,苏音一直把它挂在手机上。
待许倾尘将平安扣收起来后,许清词才开口问:“姐,你来医院干嘛?”
“来看望洛老爷子。”
“洛老爷子又住院了?”
许倾尘点头,“嗯,最近病情越来越严重了,医生说,就算保守治疗,可能也熬不过今年。”
许清词眼珠一转,精明道:“姐,你该不会是因为洛老爷子时